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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亚】《无情何必生斯世》(五)

新生报到好麻烦,不可想象的忙碌……这是我最后一份存稿了,没有校对,请多担待。下次更新可能会很久。嘤,好想把夏川姐的评赶出来啊。

(五)

这座小教堂一直沉静地伫立在总部大楼侧面,历史和黑教团一样古老。

黑教团依山傍海而建,孤崖绝壁,怒海狂澜,黑云白浪。从教堂后庭俯瞰,耳闻涛声翻滚如雷,目睹黑色海水与夜幕相接,在这样的黑暗中,你不敢相信还有日出。

亚连·沃克坐在教堂后的石阶上,盯着自己的脚。有人来了。海风穿袭过建筑,夜鸟凄鸣于榉树,白浪冲击着石柱,可是这一片嘈杂声中,他依然准确地分辨出了神田优的脚步。

咔哒,咔哒,长靴敲击石板,笃定而冷静的脚步声,好像走起来就不会停,好像即使听见身后有人呼唤,也不会回头。

“果然在这里啊。”神田优轻哼一声,在他身边站定,竟被亚连抓住衣角,猝不及防地坐下来,长刀杵在地上铿然作响。神田正待发怒,看见亚连把头埋在双臂之间,一副拒绝吵架的样子,略有不甘地咽了回去。

“死兔子和李娜丽都在找你呢。”他极力暗示:不是我想来,是受他们要求。

“可是只有你找到了啊。”亚连一笑,闷闷的声音隔着衣料传来。

“说话就好好说,把头给我抬起来。”神田呵斥道。

亚连真想说,偶尔对我别那么苛刻。但他不肯服软,倔强地把头抬起来:“风那么大,头低一低又怎么了,又不……”

神田给了他的脑袋一拳,终止了他徒有其表的强硬。

“说吧,怎么了。一个人蹲这儿犯病。”

亚连读懂了他蹩脚的关心,神田优竟在开口索要他的痛苦,那个避人避世的神田优,坐在这里等待他的倾诉。亚连向来惯于倾听,却无法开口倾诉。自从父亲死后,他就像是丧失了“倾诉”的机能。

大多数痛苦存留在心里,时长日久,不是被消解了,而是被新的痛苦所冲淡。实在郁结不堪,毕竟还有个蒂姆甘贝。

“方舟。在那个别人看不见的房间里,有一个诡异的黑影子在对我说话。我不知道那是谁,但我觉得他带来厄运,就像我给别人带去了厄运一样。启动方舟的那乐谱,是马纳和我一起创造的文字。他对我的好,都是对我的吗?他当初为什么带我走,真的因为我是我吗?‘第十四个’和我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居然说出来了,这些日子来徘徊在他心里的疑问。这不是快乐的问题。这些问题不出自于求知欲,出自于自我质疑。

这些年来所有死在我眼前的生命,都好像是我亲手杀死他们一样!”亚连发出哭泣似的叹息,双手按住双眼,白手套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好像是我自己的一部分死去了一样。从我杀死马纳以后,所有死去的生命,好像都是我杀的一样!在那之后,我……我罪孽深重,不配再被人所关爱了。我只被他一个人爱过,可他所爱的人真的是我吗?”

神田优愣住了。

他在询问之前,并未料到亚连尽数坦白,更未料到这个被喻为光明的少年内心的黑暗如此深重。命运都解答不了的问题,他又怎么可能解答。他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本不该有背负别人痛苦的觉悟。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对我全盘托出?

说到底,尽是些傻问题。

“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不是别人的。如果你没有被爱过,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一个蠢货了,把谁的倒霉事都算在自己头上。”神田优说完这些,发现这几乎是他对豆芽菜一次所说的最长的话,更该死的是他还没说完。“救人就够傻了,我不能说我认同。但你要是先崩溃了,就谁也救不了。”

“你这个人我最讨厌。又愚蠢、又自大、又多管闲事,可是……”神田最初恶狠狠地教训,声音越来越低,直到低成耳语,“可是你并不罪孽深重。如果你也有罪,那么……”

那么我该万劫不复。

你没有在这人世犯过罪,你甚至是个没有原罪的人。

亚连凝视着他,一阵温暖的感觉从心脏开始,随着血流泵到四肢百骸。这个人,这个永远不给他一个好颜色、不说一句好话的人,救过他的性命,现在又来救他的心。

砰!

砰砰砰!

亚连一把抓住胸前的衣服,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我……我怎么了?他带着惶惑和欣喜,独自咀嚼着这种从来未有的感受。新奇,但不抵触,甚至是期待,不,甚至是渴望。

——这是他所不知道的,我们替他回答。时隔多年,他再次毫无保留地交出了信赖和爱。

亚连微微抬起头看着神田优坚毅的侧脸,他正在遥望黑色的大海,目光深邃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亚连低声说:“谢谢你。其实无论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会走下去。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非此不能生存……”

神田优气结,他有时候简直想抓住豆芽菜的衣领来猛摇一摇,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如此愚蠢,还如此坚定。

“你要回去睡觉了吗?”亚连又问。

“不回去。”不回去像是发疯,回去像是示弱。比起示了弱,他情愿是发了疯。

两个人在夜里无声地坐了很久。亚连一看身边的人,双眼紧阖,呼吸平静均匀,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也没有回应。

他挺直脊背又坐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悄悄向神田挪过去,如同进行某种秘密宗教仪式一样,轻轻地、严肃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一寸寸地爬向他的手,像是跨过奔宁山脉、跨过赛文河,跨过人类与恶魔丑陋而辉煌的七千年岁月。神田手虚握着拳头,亚连把手指搭上他的掌缘,轻得像是不存在。

月光如雾飘浮在空气,又如霜平涂在地面。他俩就坐在了教堂前的阶梯上,双手交握。亚连靠着神田的肩膀,团服上纯银的装饰冰冷尖锐,生存实感从未如此强烈。

他觉得这一刻,能原宥所有的伤害,无论过去,还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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