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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个人向】一次夜谈与一些遐思

【全文3948字。小天狼星中心,犬狼友情,黑兄弟亲情,有小天狼星对安多米达的暗示】

铜锁舌咔哒一下缩了回去。小天狼星没有抬头,他当然知道来者何人。入夜既深,人们只愿意和亲爱的人分享时间,而他是多么不讨人喜欢,还会有谁顶风而上呢。
他正在用一副纸牌搭房子。这幅画面看在知情人眼中,简直心如刀绞。小天狼星从年轻起,就是一个非常耐不住性子的人:在课堂上,只要教授背过身去,他就会朝詹姆或自己扔纸团;给他一根羽毛笔,他能玩出一百种花样——夹在耳朵上,顶在嘴唇上,在手上转出一朵花,或者把它变成一只行走的护树罗锅;对那些需要专精与耐心完成的工作,比如魔药学,他总显得兴致缺缺,尽管这不代表他做得不好。当他想的时候,他能做得很好。
现在情况恰恰相反。小天狼星再也无法专注于一件事情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十四年的囚徒生涯给他带来了不可逆转的注意力缺陷,但他能拿来打发时间的活动很少,大多是耗费耐心又毫无意义的,比如说用纸牌搭房子,比如说把60英尺见方的地毯上的所有细密藤蔓须换一种颜色。这些事情他完成得很困难,大多都是只开了个头就终止了。但做点什么总比不做好,他试过什么也不做,但是很快会让他精神崩溃,他的双眼会疯狂寻找东西,又不能控制地失焦。

“嘿,大脚板。”卢平清了清嗓子。他站在门口,稍显局促。
“怎么还不睡呢?”小天狼星懒洋洋地说。他抽出魔杖点了点只有地基的城堡,纸牌坍落,发出不详的扑簌声。这是个没什么意义的问题,因为小天狼星自己也很久没有正经睡过觉了。他这些日子多半是不分昼夜地酗酒,困了就随便找个能靠的地方睡过去。但哈利来了之后,他自觉地在晚上进房间,装出一副定时定点上床睡觉的假象。
“莫莉心情很不好,她的眼圈有点红。你白天说话太凶了。”卢平知道这不是一个个好的开场白,但他没有什么话题储备——可以热身的话题储备。
小天狼星叹了口气说:“我本来没想针对她,但她的说法,就好像我没资格做哈利的教父一样,就好像说只不过是区区詹姆的信任而已,而我早就已经辜负了。我受不了这个。她又懂什么?她说我分不清詹姆与哈利,我……”
“你分得清吗?”卢平镇定地问他,根本没指望得到回答,“分不清也没什么值得指责的。我有的时候也会分不清。他们多像啊……好的方面,和不好的方面。”
小天狼星一语不发,有些神经质地把一张纸牌反复翻面。

卢平来这里,是因为赫敏的话。
晚饭结束后,赫敏把他拉到大房子的角落。肚子里填着莫莉烤的碎肉馅饼和覆盆子蛋挞,卢平还处在微醺的状态。赫敏对他说:“卢平教授,我觉得小天狼星的状态不太对。”
卢平问这话怎么讲。他心里想,这两年他就没有“状态对”过。痛苦挣扎的1993年,希望失而复得的1994年,和再次被囚的1995年。除了哈利愿意认他做教父、哈利魁地奇打得很好之外,他没有得到过任何,任何,一丁点的好消息。连卢平都想不出来怎么做状态才能对起来。

“我觉得他现在处在很严重的焦虑和抑郁症里……这是两个麻瓜的词,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是心理疾病。我特地拜托家人查了,我觉得每一条都对得上。”赫敏念念有词地拿出一张写了关键字的小纸条说:“听着。长时间的伤心和悲哀。觉得自己毫无价值,是一个失败者。对任何事情都自责……长时间的愤怒、不满。对一切事情都丧失兴趣。无法与人沟通。食欲不振……还有,失眠症,整天整夜体力不支。你看得出来吧?在我们来之前应该是你一直和他待着,他明显是几个月都没有睡过好觉了。还有,对性丧失兴趣……”
赫敏住嘴了,脸一红。她本来没想把最后一条念出来,但说着说着就忘了。
卢平微笑了一下,以缓解她的尴尬。他说:“我知道他不太好。不仅是心理,他的身体也不太好。他没有机会去圣芒戈做一个全身检查,但是我能看出来他的器官过早衰竭,魔力减退。当然,他还是个很强大的巫师,不过你们没见过他年轻时的样子,他年轻时是最好的那个……”
赫敏说:“你为什么不去找他谈谈?”
卢平惊讶地问:“谈什么?”
这个热心的、正义的姑娘气呼呼地说:“当然是谈心啊!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去宽慰宽慰他,让他心里好过一些。让他知道就算不能直接参与战斗,他也很重要。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抓获彼得,甚至不用抓获,他就能恢复声誉了!”
卢平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自己会轮到一个孩子来提醒这些。是的,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曾经是现在也是。但十四年过去了,这样的十四年:怎样的十四年啊!最好的朋友,也无法再无话不谈了。
小天狼星最深的痛苦不是阿兹卡班,不是声名狼藉,不是无法参加战斗,不是容貌与体力的衰退——尽管这些就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而是在更早以前。当他亲眼看见詹姆与莉莉横尸脚下。难道最亲爱的人的死亡可以随意被谈论吗?特别是当他认为他也有一部分责任的时候?他无法安慰小天狼星,因为所有令天狼星痛苦的事情,卢平自己也一样痛苦。痛苦不会因为分担而减少的,赫敏还太年轻,不明白这一点。

但是今晚他还是来了。之前几次尝试沟通都半途而废,他承认也是因为自己软弱、临阵退缩。重度抑郁症的人渴望自毁,伏地魔未死,小天狼星当然不可能自杀。但卢平毫不怀疑他会找到任何可能的一个机会去牺牲。
在战争中,那些真正心存希望的人,不会盼望着光荣的牺牲,而是理智地策划着胜利。小天狼星已经离后者越来越远了。他爱哈利,毫无疑问,但到底是怎样的爱?是爱得可以为他去死,还是爱得可以为他计划美好的生活?死是不难的,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死是最容易的。

卢平说:“看,月亮快满了。”
小天狼星撩起眼皮,问他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本以为卢平会回答很好、不错、还行,因为他一贯如此,隐藏伤痛一个人舔舐。但是令他震惊的是,卢平流畅地说:“不太好。有斯内普提供的药剂,总还是好一些。但年纪大了,而且离开霍格沃茨的伙食以后营养不良,痛苦更多。完全清清爽爽的时间简直没有。”
“那……你、你……”小天狼星结巴了,因为没料到这个答案,他一时接不出下文,他侧着头想了想,最后还是直白地说:“那你真可怜,老伙计。”

卢平笑着接受了他的同情,话锋一转:“那你呢,你的身体怎么样?你为什么甚至不尝试一下魔力复健,恢复当年的水平?”
小天狼星像看着不认识的人一样:“啥?先不说那种事情可不可能了——我还没听说这个过程是可逆的——这么做也没什么意义啊。用来大扫除吗?对付博格特和狐媚子?”
卢平照搬了赫敏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抓获彼得,甚至不用,你就能恢复声誉。”
小天狼星笑了,那笑声毫无欢乐。“赫敏对你说的?她对我说过一次了。简直是个圣人,毕竟克利切不分晨昏地咒骂她,她还想让我对它好点儿呢。”

卢平再一次退缩了,他在心底里骂了自己。
但小天狼星反而兴致勃勃地说起了别的:“我那个堂外甥女,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唐克斯?”卢平稍有迟疑,他不知道小天狼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很好。很勇敢,很正义。孩子们也很喜欢她,哈利拿她当姐姐。”
小天狼星说:“是的,人很好。你从她身上,已经一点都看不出布莱克家的可憎可厌了。”
不单是性格,连容貌都没有一点布莱克家的女儿的影子了。她长得像她的爸爸:长颅,圆唇,小而挺的鼻子。原来摆脱古老而罪恶的血脉的阴影,只需要两代,只需要两代就可以了。
小天狼星一时失神,他想起学生时代曾见过安多米达与泰德唐克斯亲热,在湖边的金柳树下。标志着学院身份的长袍委在一旁,因为是假日,所以在漆黑的长袍底下安多米达穿着一件碧绿的细吊带露背裙。她就像比雅翠丝,但丁的引路人。
这本书是安多米达给他念的,他们的童年一直厮混在一起。安多米达用《高贵血统今何在》的书皮包住但丁、莎士比亚和雨果的作品,读给他听。
他看到他们接吻,安多米达微微眯着眼,她从年轻起眼角就有着笑纹,那一点都不丑,真的。这幅画面让小天狼星受了极大的震动,久久意难平。为什么?为了安多米达和唐克斯的勇敢?为了他幼稚的倾慕?都接近,又都不是。后来小天狼星曾在多个场合见过他们,毕竟都是凤凰社的成员,但是他不再有任何触动。同一扇门,锁砸碎了,就只需开启一次。
在整个布莱克家族里,称得上是他亲人的只有安多米达、阿尔法德和雷古勒斯。唉,他的小弟弟、小雷吉(Reggi),他一点都不邪恶,只是软弱。雷古勒斯的房间空着,没有给凤凰社做任何用处。他宣称是因为克利切会因此发狂,对付起来太麻烦,见识到这只小精灵有多疯的凤凰社成员自然也对这个房间避之唯恐不及。但实际上呢?难道不是他自己想给弟弟保留一个小小的房间吗?十多年前他最后一次离家之前,弟弟的房间里贴满了黑魔标记,现在已经都没有了。是他自己撕下去的吗?雷吉后悔了,但是后悔无济于事。后悔从来无济于事。

想起原本的话题,小天狼星又活跃起来。“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他笑嘻嘻地拍拍卢平的肩膀,这一瞬间,他看起来又像是那个总是快快活活的大脚板了。“有一个故事:古代罗马的皇帝奥古斯要他最好的朋友娶了自己唯一的女儿,说’这样我们的后代就可以血脉交融了’。我呢,平生最讨厌血脉之类的屁话。但是我看这皇帝说倒是不无道理。”
卢平惊恐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想要撮合我俩吧?”
小天狼星摊开双手:“不是我撮合,是唐克斯确有此意啊。要说你没看出来,我不信。好了好了,不要又那副表情,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老、穷、毛茸茸的小秘密。她不在乎。不过我也不指望你立刻转性,那就不是你了。但你可以考虑一下。”为了让自己的下一句话听起来不那么矫情,他用了夸张的戏剧腔:“爱之女神!你又怎能因为战争停下自己的脚步——”
卢平被他逗笑了,但他不想深入讨论这个话题,至少现在不能。

他又想到白天赫敏的话。性?小天狼星还会对性感兴趣吗?他偷着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老朋友,小天狼星形销骨立,眼窝深陷,蜡黄的皮肤紧紧贴着骨头。尽管挺立的五官依旧称得上英俊,但是从这张脸上,已再也无法看出他少时的华美了。那吸引了来自全英国各个郡的所有血统、阶级、学院的少女——或许还有少年——的华美容貌。甚至连斯莱特林的女孩也为他这头“布莱克家的白羊”(white sheep of Black)着迷。想和小天狼星约会的姑娘排成长队,他懒洋洋地择择捡捡,偶尔挑出几个性格和身材都不错的去约会,当然,永远不会是斯莱特林。这些后来都没有下文。而战火烧到霍格沃茨后,他就再也看不上那些远离战争旋涡的姑娘了。在校七年间,他当然也有夜不归宿的时候,只不过总也不承认是和女孩子出去过夜。卢平想,大概也没有几个女孩子受得了他三句话不离詹姆的样子。
性的本质是一种快乐,小天狼星心底深处已经认为自己配不上快乐。性的本质还是一种人类关系,小天狼星心底深处也不是很想要新的人类关系了。

“行了,大脚板。放过恋爱话题吧。”卢平说,“我看你床上还有一个枕头,我们今天晚上一起睡怎么样?”
“我没意见啊。反正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也经常乱跑到彼此的床上去睡。但我最不愿意和詹姆睡,他从来四仰八叉,有一回把我从上铺踢下去了。真不知道莉莉怎么受得了他。”
“我记得。”卢平微笑道,回忆旧时光永远是他们之间最安全、最无害、最温情但也最没建设性的话题,“你去庞弗雷夫人那里开了一瓶消肿药水,并且恶作剧让詹姆的头发变得非常柔顺光滑……”
他们聊着聊着,渐渐都困了。小天狼星说了一声“诺克斯”,让房间的灯熄灭。
“不用再来试图安慰我了。”小天狼星闭着眼睛呢喃道,“就像我没有试图去安慰你一样。给人希望这个活儿一向是詹姆干的,我们俩都干不来。”
“但我们可以拥抱一下。”
“我看不错。”
他们拥抱了一下,蜷缩着,一夜无梦睡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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